忘羡——梦中骨(三)
私设有，非原著向
长篇不坑，佛更
真身窥破温柔相伴
『抱山氏……
……总支一万三千四百八十六属……
……妖身六千七百九十五属……』
耳边是忘记琴叮叮咚咚的清心音，轻和着那道苍老悠远的声音还在继续讲述，以及一双有力的翅膀的扑腾声，草地摩挲的沙沙声，还有……一个孩童稚嫩的安抚？
蓝忘机缓缓睁开眼，他现在没有实体，只是一团灵念。他只觉得自己的被固缩在了一双眼睛的后面，从视角上看，似乎是一个孩子。蓝忘机现下如同寄宿在他的脑海中，只能见他所见，感其所感。
「你……你别闹，伤还没好……」
蓝忘机看见那孩子伸出手想要制住面前缠着绷带也还在一个劲儿扑腾的幼……雁？
蓝忘机一惊，这……不是他的幼雁吗？
『天鹅族……直系三支——碧汩雪天鹅——山君一点红——赤姬黑天鹅……
碧汩雪天鹅……幼体……
山君一点红……幼体……
赤姬黑天鹅……幼体状似南雁，脖颈较之修长，喙嫩黄，蹼粉红，羽毛灰黑卷边，叫声清亮高亢，性喜动……』
天鹅？
蓝忘机怔忡间听到那声音的描述，再仔细地透过那双眼看着跟前的幼雁，
的确与后山的那群雁子不太一样……
原来是只小天鹅……
蓝忘机如今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的灵念现在就在八岁的自己的双眼后。而跟前的小天鹅，就是那只被自己在伽蓝湖里救回的错认的幼雁。
他回到了八岁！
蓝忘机心底有些不安，任谁的灵念也无力在被无故抽出拉入这不知名的地方，在被禁锢在曾经自己的双眼后无法挣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发展的情况下还能不动如山。他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来到这儿，他似乎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东西……除了那本书……
那本书？
蓝忘机突然想起，那本书里面本来是没有字的，但是当他在恍惚中回忆起幼雁时，意识开始骤然晕眩。在失去意识之前，他隐约看到了有金色的文字图画浮现在书页上，朝着他扭动嬉笑，然后耳边就能听见一道声音，如同授课一般，开始缓缓讲述。
蓝忘机猜测，也许这是创写此书的人下的禁制，就像他回忆起他的小天鹅一般，只有达到一定的条件，才能触发书中的记录。这般想来，创作此书之人定是一个修为极高，极具创力的人，而且，这本书里，有着什么秘密，让一般的人即使拿到了，也无从下手。
这难道……与他的小天鹅有关？
蓝忘机无处寻找答案，他现在被固定在双眼后，动弹不得，就连唯一的答案，也是他猜测出来的。无法，他只有继续看着年幼的自己与小天鹅嬉闹，可看着看着，他好像发现了些什么以前从未注意过的东西。
那只小天鹅，总是那么活泼，一刻也不肯乖乖待着养伤。
蓝忘机看着小蓝湛苦恼的伸手想要制住活蹦乱跳的它，但又怕用力过猛碰到它的伤，感受到小蓝湛一时间心里说不出的什么滋味，灵念里百转千回。
他知道，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当初的自己就是这样，拿这只调皮捣蛋的小天鹅没辙。但心里怜惜，不忍束缚它蓬勃的生机，只好由着它折腾自己，温柔以待。
那只小天鹅小小但依稀能看出修长流畅的身体里仿佛充满了用不完的精力。
它总是闲不住，在小蓝湛静默看书时，常会去啄他捧书的手，咬住他的指头向前拽。那力道不大，但足以引起小蓝湛的注意，因而抬起头去看它。每当这时候，它就会扑扇着翅膀蹦跳到距离小蓝湛坐着伸手抓不到它，必须站起身才能碰到它的地方朝着小蓝湛扭动脖子，湿漉漉的乌黑眸子瞅着小蓝湛，粉嫩的脚蹼在地上一前一后的踩着不知名的拍子，不时还张嘴清亮的叫上几声伴个奏，让人看了莫名发笑。
如果小蓝湛不理它，它就会停下动作，鸣叫的愈发急促，声音愈发高亢。就像一个没有被满足的孩童，向着自己的亲人宣泄自己的不满，求取疼爱。
如果小蓝湛理它，它就会把翅膀长得更开，自得的挺起脖颈，骄傲的扬起头，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小蓝湛站起身，过去将它抱起来，低声哄它。它也会窝在他怀里轻轻地鸣叫，柔柔的用翅膀拍打小蓝湛的肩臂，权当是回应。
随着时间的流逝，蓝忘机发现，虽然他的灵念依旧没办法移动，但是他渐渐能看到除开小蓝湛视线以外的地方，只是依然是以小蓝湛的身体
为中心。
小蓝湛突然朝着小天鹅发难，在它蹦跳着转身时钳住了它的翅膀。但是小蓝湛并没有用什么力气，只是虚虚的拢着它，想要将它抱回怀中。只见那只小天鹅陡然瞪大了乌黑的双眼，脖子抻的笔直，张嘴短促的尖叫一声，正在扇动的翅膀一下子停住，像被雷劈了似的僵在哪儿，然而下一刻就被小蓝湛给抱在怀中，轻轻抚摸背部。
小蓝湛在它的上面没能看见，不过蓝忘机倒是看的清楚。小天鹅那张毛茸茸的脸上，明明刚刚被抓住时还一副生无可恋的雷劈状，但小身子一靠上小蓝湛的腹部，脖颈一搭上小蓝湛的肘弯，乌黑圆亮的双眼就立马眯起，轻轻咂咂嘴，微微裂开嘴角，一脸奸计得逞的小表情，小巧玲珑的头还微不可察的蹭了蹭小蓝湛因为去抓它而裸露在外的小臂肌肤，那舒服的小模样别提多么享受了。
一只未开灵的天鹅会聪明至此吗？
双眼后的蓝忘机心想，当初怎没发现它这模样？
而此时正抱着小天鹅的小蓝湛自然是没有发现他怀中的小调皮蛋正在偷偷的占他便宜，依旧温声细语的安抚着它，「你别在闹了，翅膀的伤还没愈合，再闹又会被你给绷开的。」
回应小蓝湛的是怀中小天鹅软软的一声呜叫，它抬起头，用嫩黄的喙轻轻碰了碰小蓝湛放在它背部的手，又把下颌放上去蹭了蹭，才转过头，将脖颈搭在小蓝湛的肘弯处眯眼休息。
小蓝湛仔细替它将羽毛打理顺畅。那些柔软的羽毛随了主人的顽皮劲儿，自玩闹开始就一卷一翘的像是在举行祭典一般，乱七八糟的浮动在小天鹅的身体表面，将原本瘦削的体格蓬起，让它显得硬生生胖了一圈。
「饿了吗？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别再闹了，你要多休息，伤才会好。」
说完，站起身，抱紧怀中安安静静的小天鹅，拿上书本，慢慢踱步回了静室。
蓝忘机目光柔和，心中暖成一片，他想，那时的自己，也只有对着这个小家伙才会如此，就连兄长，自己也没有同他说过这样的话。
不知怎地，一股暖流从小天鹅搭在手肘处的头颅起始顺着手臂缓缓上延，灌注到蓝忘机的灵念里。在蓝忘机不知道的地方，将那只小天鹅灵动活跃的身姿深深地烙印在蓝忘机的灵念上。须臾，又被一张荧网强硬压下，金光奋力的想要冲破网的束缚，奈何身小体弱，只能慢慢沉寂。